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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記得曾經作過一場夢,夢中的場景是在莊重、正式的田徑賽道上,選手們在賽道上暖身準備最後一場的壓軸比賽,這是一場長達45公里的耐力賽跑,賽場中人聲鼎沸,為了迎接並目睹他們心目中的明星選手,人們興奮的歡呼著,隨著選手們一一進場,突然間我注意到一個非常不自然的情形,正在準備熱身的選手中居然有個小孩,穿著大人的正式賽服,也在依樣畫葫蘆地暖身熱身著。雖然我感覺有些不自然,但是賽場的氛圍並沒有因為這不自然而顯得詭炯,反而更加地熱絡,隨著比賽哨聲的響起,濕潤的空氣中夾帶些許的煙硝味道,我查覺到緊張而有種莫名的興奮在體內燃燒,那時選手們開始在賽道上奔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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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各位報告連醫師最近遇到的兩名案例,這兩名案例都才剛開始治療所以可能會有些變數,所以連醫師也不會公布目前的方藥。其中一名案例是在昨天下午前來看診,初診進門時她神情有些怪異連醫師就覺得不大對勁,經過診斷問診後大概的狀況如下,她是一名年約60歲的乳癌患者,在102年十月時健康檢查發現有惡性腫塊,0期的乳癌,當時醫院醫生建議要開刀切除、並接受化療放療,且於術後需服用抗賀爾蒙藥物,一般人聽了肯定臉都綠了,然而這位⋯⋯大姊詢問家人的意見後決定照單全收,趁『早』趁『幸運』趕快『及早處理及早治療』。然而照著醫院醫生最正統最科學的治療,術後一年她的癌細胞還是復發了,一樣是乳癌而且更加地嚴重,她掀起衣服把乳癌的部分讓連醫師檢查,經觸診乳房已經受損而且硬化了,這在中醫是屬於乳石癰症,是非常難以治療的。

隨著濕潤的汗水在賽道上淋漓地揮灑時,選手們奮力地在賽場中展現最完美的表現,不知道經過幾個時辰,隨著加油歡呼聲和喘息聲,各個選手已經陸陸續續地抵達終點,除了那詭炯的小孩,我從遠方看去時他的步履蹣跚,他的表情扭曲,他離賽道的終點還有遙遙之遠,我知道他已經不行了,我很想大聲地告訴他一些事情、然而周遭的加油聲卻掩蓋過去了,觀眾們大聲呼喊:『衝刺再衝刺、你還可以的! 用力跑再用力地跑!』這是多麼有情感激勵的夢阿,然而夢境的結果或許和您想像的有些不同,最後小孩跌跌撞撞,跌倒了,即使他跌倒了他還是用爬的,不管汗水淚水血水還是泥水,全沾濕在臉上身上心上,在群眾們熱情地歡呼下,小孩在賽道還不到一半處嚥下了最後一口氣,死了。賽道圍觀的觀眾們漸漸地散去了,剩下空蕩蕩的莊重賽道,隨著我臉上兩龐的淚水的凝乾,又有誰知道小孩與我心裡的不甘呢?
 


另一名案例是年約50幾歲的子宮肌腺癌患者,她今天早上由丈夫的陪同來看診,經過診斷她的狀況如下,她在103年年初時因為異常出血而去醫院作檢查,經切片檢查為子宮肌腺癌,當時檢查的結果是0期的原位癌,醫院醫生的建議要手術切除,為了保險起見手術後要化療放療,一般人聽了臉應該會綠掉,然而因為醫院醫生告訴她發現的算『早』,她很『幸運』,建議『及早處理及早治療』,再加上家人與朋友的鼓勵與支持下她也只好硬著頭皮接受治療,整個療程結束後雖然一切都還順利,但是她仍然會覺得下腹悶脹痛不適,今年年初覺得不放心回診時又再作檢查,檢查結果癌細胞又復發了,不僅腫瘤集結於下腹部,也有侵蝕到髖骨部分。經過上次痛苦的治療,這次檢查的結果她慌了,她開始詢問一些親朋好友的意見,甚至也看了家裡附近好幾間中醫診所,然而卻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援手,就像人要沉入大海中,最後只好又回醫院接受最科學最正式的治療,她目前正在放療中,人疲倦虛弱乏力,全身沒一處不痛,也沒一處舒服的,她說她很想解脫。連醫師看著她扭曲的表情我心裡體會她的痛苦,我清楚瞭解到她跟我的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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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境,如果田徑賽道是上帝給我們每一個人的考驗,我想我們應該是要選擇對的人對的方法對的賽道來奔馳,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適合的賽道,小孩參加大賽道,本來就是不正確的,就算小孩再怎麼堅強再怎麼努力,即使賽道的觀眾再熱情呼喊與支持,不正確的事情還是不能成為正確,開刀放療化療,有誰能清楚瞭解這奪命三部曲呢? 給各位講一個連醫師處理的案例,她是一名70幾歲的子宮頸癌婦女,經過醫院經典的奪命三部曲後,果不出其然命的確去掉了一大半,但是癌細胞後來還是復發了,由於她復發後快速轉移到肝到腦部到皮膚,醫院告訴她治療效果可能也不會好了她最多只能再活3個月,她選擇不作醫院醫生建議的積極治療。經過連醫師的照顧下她在兩年後往生了,我還清楚的記得她的兒子特地跑來診所告訴連醫師:『媽媽安詳地走了,她要我謝謝連醫師,因為連醫師讓她最後活得有尊嚴。』我聽完了很難過但同時也替她感到開心。我在想,或許人生的賽道有很多種,或許人生有不同的選擇,要選擇哪種人生賽道,我想或許您心裡已經有了不可取代的答案了。



2015/06/07 連醫師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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